远处灯火阑珊,如同一条条彩练在挥舞飘扬。望去,却无法将其描绘,像水彩画一样的景色说不上的奇异,简直像是船锚扎在心里。在这一刻,我才发现它是如此的美丽。
萧池催了我一声,我才将脚步向前移动。只有现在,我才能够正视自己的身影,然而我却依旧无法将其扶正。
花店里的康乃馨瓣都变得干燥即将枯萎了。又是重复的光景,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。
到家了。萧池的眼神中透出了惊愕,张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说了句:“姐,你的房间,有点大啊……”
看得出来他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说了出来,好像生怕戳到我一样。
“把她放到我床上。” 抛下这句话我就向厨房走去,但刚说完我就感到十分后悔,连忙冲向我的卧室:“等等,我来……” 已经晚了。
他还是看到了杂乱不堪的床铺,与其说是床,倒不如说是杂货铺。衣服扔的到处都是,简直像垃圾中转站一样。哪怕是我这个角度也能看到萧池眼中的绝望和惊诧,一般女性要是被其他男性看到这样的情况,一般都会觉得很尴尬,我也不例外,但毕竟我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,不在乎这一次。
我淡定地接过那个女孩,将萧池推了出去,关上门。在经过一阵阵剧烈的扑通声之后,我才走出卧室。我走出之后他打开一道门缝:眼中的惊讶完全不比刚才小。或许他在奇怪我是以怎样的方式把那些东西全部清空的。
其实很简单,把什么东西都往地下一扔然后塞到床底就行了……
“你饿了吗?” 我问他,他点了点头。于是我再次向厨房走去。
说是厨房其实就只有清洗台和电饭煲以及砧板。其他就什么都没了,毕竟我也只在家里做些简单的东西垫一下肚子,主餐都是在外面解决。
我打开冰箱,运气还不错,还有上次剩的米饭。顺便再拿两个鸡蛋,“炒两份蛋炒饭好了。”
——
“妈妈,为什么要多做一份啊?” “因为爸爸可能回来的比较晚,所以要给他留一份啊。”
心突然刺痛了一下,悬在空中的手骤停了片刻,还是做三份吧……
——
……
两盘蛋炒饭端上来,摆在萧池面前。我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,便坐下吃着我那一盘。
抬眼瞥了一下,看到他把一块炒饭塞到嘴里。于是心血来潮问了一句:“怎么样?”
我的味蕾很迟钝,不管什么东西都尝不出来好坏,所以做饭的时候也只是随意的弄一下就行了,至于味道到底如何也不清楚。
我等他把那一口咽下去,他看着眼前的炒饭若有沉思:“不错,不好也不坏。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?”
“这里面,有种老妈的味道……” 他微笑着说。虽然我对这个评价有些不快——我没那么老吧?
“我才28……” 说了句像是在暗示一样的话,他没有回应,于是我继续吃我的饭。
吃到一半,卧室突然传来一阵响声。我放下手中的筷子,缓缓起身回到厨房,然后把那最后一盘端出来,放到桌子上。
果不其然,那个女孩醒了。她猛然推开卧室门,脸上挂着惊恐失措,四处张望。随后目光放到小桌前的我们身上。
她俯视着我们,我们仰视着她。
我把另一份蛋炒饭往前推了推,“请。” 一个字打破了刚才的沉默,她愣在原地好像在思考些什么,然后走到桌子前和我们一样跪坐下来,拿起筷子吃饭。
女孩一言不发,只是边看着我们,边把炒饭往嘴里送。
“呸呸!” 她突然一口把嘴里的饭吐了出去,让我有点措手不及。
“怎么了。” 我问她,目光放在掉在地上的饭粒,这种东西掉到地上很难扫干净的,真不省心啊……
“怎么那么难吃?” 她第一次的开口居然就是指责我的饭菜,真是有点让人失望啊。
不过,难吃?我把目光放到萧池身上,他什么也不说,还是扒拉着饭往嘴里塞。
是嘛,原来是这样啊,为了安慰我的谎言。
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依然保持沉默,三个人就像拼桌的陌生人一样,一言不发。突然,那个女孩把筷子放下,“我吃饱了。” 丢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离开,她好像是想回我的卧室,只不过在门前刚要握住把手时愣住了。她意识到了,这不是在自己家,手臂随即耷拉了下去,低着头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我看了眼她的盘子,说着难吃,但其实还是吃完了吗……我也把筷子放下。站起冲萧池说:“记得洗盘子。” 然后走到女孩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,推开门一起走了进去。只留下萧池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们原本所处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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